三分钟后,艾弗森开始顺着小孩留下的痕迹追踪。虽然方向感只能用“灾难”来形容,艾弗森的追踪技术还是很靠得住的,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孩,根本不会想到要消除痕迹什么的。
痕迹的终点是一个洞口,大概就是那个怪事频出的洞窟。确实,附近一只动物都没有。艾弗森大大剌剌地站在洞口,冲里面高声喊道:“里面的人听着,你已经被包围啦!快点放弃抵抗,双手抱头,慢慢走出来!我保证优待俘虏!”
“你真的知道'包围'是什么意思吗?”奇装异服的小鬼就这么从洞中走了出来,“就你一个人算哪门子包围?”
“哦?”艾弗森挑起一边眉毛,“居然就这么出来了啊……”
小孩一边向他走来一边拽下手上的稻草,“你是斯坎地来的人?”
“刚调来守备队。小朋友,你父母呢?”
“他们……”小孩走到他面前,低着头,口中低声说了什么。
“啊?你说什么?”艾弗森弯腰,凑近小孩。
哗——沙土四散。
小孩在艾弗森凑过来时一扬手,手中一把沙子直直洒向艾弗森的眼睛,然后迅速越过他向远处跑去。
艾弗森闭上眼,嘴角笑容扩大,这臭小鬼还挺难搞的。当下不管飞扬的沙土,听音辨位,反身一抓,抓住小孩的后领把他拎起来,这才用另一只手抹掉脸上的沙子:“小鬼,你倒是跑啊~”
小孩踢打着挣扎了几下,随即安静下来,仰着脸看他。
艾弗森将他拎到眼前与他面对面,抬手摘了他的帽子:“不错啊小鬼,你——哇!!!”
艾弗森看着小孩帽子下的脸,乌黑的头发,黑亮的眼睛,有点肉肉的、泛红的脸颊。他愣了几秒,转身把小孩放下,摸头:“小姑娘不怕啊,叔叔不是坏人。”
小孩的脸迅速黑了,抬脚狠狠踢在艾弗森腿上:“我是男人!笨蛋!”
“男……孩?”艾弗森看着眼前忿忿的小孩,“真的?”
“笨蛋!”
“你小子就会这一句是吧?!”艾弗森恶意地揉着男孩的头发,“小鬼头就给我乖一点啊!来,告诉哥哥,你就住在洞里吗?多大了?你父母呢?”
男孩捂着被揉乱的头发瞪眼:“跟你没关系!”
“小小孩子别这么凶啊,将来找不到老婆的。”艾弗森开始忽悠“你看,咱们都聊了这么久了,我的身家可全告诉你了,你也告诉我你的事呗。”
男孩撇嘴:“我又没问你,是你自己说的。走开!我不跟斯坎地的人说话。”
“嗯?”艾弗森一顿,立刻改变策略,“我不是斯坎地的啊,我刚从纳维亚圣城调过来,跟斯坎地不熟的,你看,我路都不认识,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。不过……”语调一转,“在村子里搞恶作剧的是你吧?唉,我怎么说也是守备队的人呢,不能放着给大家找麻烦的人不管啊……”看着男孩的神色变得紧张,艾弗森满意地点头,“可如果搞恶作剧的家伙是我的朋友,那么稍微徇私一下也不是不行啊。”
“你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。”
“我朋友会出来找我。”
“你没有亲眼看到我做过什么恶作剧……”
“查一下总能发现点什么。”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嘿嘿,”艾弗森一脸得逞的笑,“就是想跟你聊聊天。小鬼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……”男孩嘟着嘴,半天才回答道,“夏佐。”
“今年多大了啊?”
“十岁。”
“噗——”艾弗森笑喷了,“你真的十岁?十岁了还这么矮?整个就是一小豆丁啊。”
“……”夏佐磨着牙阴着脸盯着他。
“好吧好吧,不提这事,”艾弗森摆摆手,“夏佐,你住在这个洞里?你父母呢?”
“这是我家。我没有爸爸,妈妈她……”男孩眼睛红了。
“哎哎,别哭啊,我错了我错了,换个话题啊,你为什么不喜欢斯坎地渔港的人啊?”
夏佐倔强地撇过头,把眼泪憋回去:“他们欺负妈妈。他们讨厌妈妈,我也讨厌他们。”
“讨厌你妈妈?”艾弗森诧异道,“为什么?看你这样子,你妈妈应该是个美人吧?”
“……”夏佐又沉默下来,低头用脚划着地上的叶子,小声道,“你知道启源使者吗?”
“你妈妈是启源使者?”艾弗森再次惊了。
“是啊。所以那些人都怕她,不让我们进村子。”夏佐抿着嘴,“谁稀罕,要不是妈妈一直想回村子里,我才不在这里住着。”
艾弗森叹了口气,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,“夏佐,那你讨厌启源使者吗?”
“不!一点也不!”夏佐大叫着,“妈妈是好人!最好最好的人!”
“对。就像人都分好人和坏人,启源使者也分好坏。”艾弗森轻声道,“心存恶念的启源使者会伤害别人,善良的启源使者会帮助别人。身为启源使者本身不是坏事,是人心的差别使之有了善恶。”
夏佐安静下来,语气不再那么激愤:“你很了解启源使者?”
“哈哈,当然了。”艾弗森笑道,“告诉你个秘密,你得帮我保守啊。”
夏佐想了想,点头。
“我,还有我最好的朋友,都是启源使者。”语毕,他心念一动,一道红影从半空中出现、降落,“来,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源神,阿波罗。”
夏佐张大了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铠甲人,鲜红的斗篷迎风而动,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气温升高了不少,传说中的太阳神,阿波罗。
阿波罗向夏佐点头致意,夏佐愣了愣,学着艾弗森的样子打招呼:“呦,你好,我是夏佐。”
阿波罗用微妙的眼神瞥了艾弗森一眼,艾弗森抬头望天。他半蹲下来,直视夏佐:“你好,我是阿波罗,艾弗森的源神。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“阿波罗,你认识加百列吗?她在哪?”
“加百列?”阿波罗摇头,“我和她时代不同,只是点头之交,并不熟识,不太清楚她现在的情况。”
“哦……谢谢……”夏佐有些失望地低头。
艾弗森向阿波罗点点头,阿波罗躬身一礼,返回源神空间。艾弗森道:“小鬼,打个商量,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斯坎地吗,这样,我教你本事,你不许再到处恶作剧,等你变强了,就可以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了。”
夏佐抬头,眼睛亮晶晶的,但随即又转开视线,“连路都不认识的家伙,能教我什么啊。”
艾弗森一笑,身形一动,留下一道残影,瞬间已到了夏佐身后,夏佐转身,瞪大了双眼,看着身后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在眼前倒下,断口平齐。艾弗森侧对着他,笑着扬手,手上拳刃冷光流动,“教你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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